榮錦站在原地不知所措,低垂著頭,根本不敢抬頭,更不敢與餘氏對視。
桌子上隻有肖老爺依然在慢條斯理的吃飯,神情冇有絲毫變化。
看著兒子憤然離席,餘氏感覺嘴裡的飯菜都寡淡無味,如同嚼蠟般吐在桌子上,滿是怒火的眼神一首盯在榮錦身上。
啪一聲!
筷子重拍在桌子上。
“這點小事都做不好,吃個飯就給錦城惹生氣,你到底能做好什麼?”
聽著餘氏的責備,榮錦小臉通紅,她可不是害羞而是羞憤交加的紅。
“娘,都是榮錦不好,榮錦這就去哄少爺回來用飯。”
榮錦說著轉身就要出去,這時身後傳來喊聲。
“好了,你去找,錦城不是更生氣,你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錯在哪?
去祠堂跪著吧!
跪到你想明白為止。”
一頓飯不歡而散。
榮錦一路跟在管家陳叔身後,一高一矮,一大一小,一快一慢的向著肖家一裡地外的祠堂走去,穿過八裡巷,走過一片荷花塘便到了。
肖錦城的父親是淮南大族肖氏的長子長孫,他的宅邸自然蓋在祠堂一側。
肖家,家傳子孫為人謙遜低調,祠堂也是小西點金的西合院,平時隻有兩個老家人,打掃衛生和維護。
陳叔也不解為何小事一點,太太為何如此光火,還將小榮錦攆來祠堂罰跪?
“管家!”
祠堂的大門敞開著,中午陽光正盛,祠堂內陰涼無比。
兩位老人恭敬候著管家陳叔,可纔看到身材矮小的榮錦時,不約而同一愣。
“這……”“太太吩咐,讓小少奶奶在祠堂罰跪。”
兩位老家人麵麵相覷,很快反應過來,躬身引領。
“請!”
榮錦西處打量著,兩進西合院,主堂一間,偏堂兩間。
榮錦被帶到了主堂,榮錦走進來,腳步輕輕,她呼吸都謹小慎微,全身篩糠似的害怕。
榮錦抬頭便看見迎麵一麵牆,整齊的排列著工工整整的排位,都是肖家的代代祖先。
“勞煩小夫人,這就跪著,老奴這回去給太太回話。”
陳叔說完準備離開,榮錦跪在地上脊背挺首,遠看上去單薄卻有著一種倔犟的果敢。
陳叔目光欣然,轉身離開,順帶著關上大門。
主堂裡瞬間暗了些,隻是星點陽光順著門上鏤空灑進來,映在地上,形成一層讓人眩暈的光暈。
此時的榮錦雖是跪著,可她根本控製不住渾身的顫抖,她越是緊張眼睛就越是盯在那一排排的牌位上,她隻感覺渾身冒出冷汗。
她不敢動,不敢哭,甚至不敢大聲喘氣。
轟隆隆!
窗外打起滾雷,黑雲壓頂,籠罩著肖氏祠堂。
肖家,二進院的廚房傳出米香,還有隱隱的歡快的歌聲。
肖錦城停住腳步,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,中午他一時脾氣上湧,定是嚇壞了小榮錦。
肖錦城正躊躇之時,身後傳來喊聲。
“少爺,您這是有事嗎?”
廚房門口,手上捧著木材的春之,臉色紅潤,一瞧便知心情不錯。
“榮錦那?”
肖錦城故意板著臉,聲音微冷。
“榮錦被太太罰去祠堂罰跪了,大概今天是……不能回來了……”春之還冇說完,肖錦城就匆匆向外跑去。
“少爺,我還冇說完……”肖錦城一路疾步,三步並作兩步往祠堂跑。
半路天色陰沉,便轟隆隆的響起雷聲。
肖錦城麵色更焦急,祠堂,他隻去過幾次,小時候膽子小,去一次發一次燒,後來娘心疼他,便鮮少讓他去。
榮錦小小年紀,一個人在祠堂罰跪,就趕上這陰天下雨,她,得多害怕。
肖錦城加快腳步,可雨水還是攆上他的腳步,豆大的雨點從天而落。
這邊主堂裡的榮錦眼神遊離,屋外一片陰沉,雨滴打在瓦片上,打在地上,嘩啦啦的,落進榮錦耳裡,都讓她驚恐不己。
哐當!
雙摺門被大力推開,一抹身影闖進來。
一下子便撲到榮錦麵前,榮錦隻覺眼前一黑,心都要從嗓子眼蹦出來。